糖姜

又是4.1，以此篇纪念哥哥。

纪念篇

【哥哥】

2015年三月底的时候，胡歌突然给王凯发消息说，他想看电影。

那就看呗。王凯回他。

“我想去电影院看，”胡歌在自己的房间给他打电话：“咱们两个人一起去看。”

王凯有些迟疑，但没有直接拒绝他，“行啊，你觉得什么时间合适咱们就去呗。”

“我觉得下月初比较合适。”

“歌歌，”王凯一下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你要去看纪念专场？”

“嗯。”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风险可比随便看个电影高多了，当然没人说两个男的不能一起去看个电影，他只是不想让胡歌遇到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就陪我去看个电影嘛……”胡歌又开始撒娇，但这次他心里不是很有底气，这是他的任性，这既不他们的纪念日，也不是什么生日，这只是一个人的祭日，还是个跟他俩都无关的人。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就是他们现在也变成了跟他一样的人。

可却远不如他强大，如他那般光明磊落。

王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说：“我看看时间啊……”

“嗯。”胡歌并不想逼他，如果不能去便不能去吧，自己的心血来潮，别人又何必配合呢。

过了五分钟，王凯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去看午夜场怎么样？我白天有事，正好晚上也人少。”

胡歌感觉眼睛一酸，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温柔啊，就算是他在任性，对方也在竭尽所能地保护他，明明是他先爱上的，可他却一直一直都被宠爱着。

“好。”

于是4.1日晚间，他们来到了那家并不算大的电影院，地点也有些偏，带着经营多年的老场子固有的朴旧。会放纪念专场，完全是出于老板个人感情。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检票的小哥也有些倦怠，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从外面跑进来，不禁问了一句：“外面冷吗？”

“还行，”王凯隔着口罩回答他，气还没喘匀：“风还挺大的。”

“在三号厅，小厅。”检票员撕了副券，又叮嘱一句：“散场的时候直接从通道走到尽头，右拐有个消防出口，正门这边锁了出不去的。”

“知道了，谢谢啊。”王凯先把胡歌让进去，自己道了个谢，也飞快往里走。

离开场还有十来分钟，这两个人急什么？小哥扫了他俩一眼，记错时间了吧。

坐在有些昏暗的内场，胡歌觉得有些闷，老旧的通风管道里鼓出的暖风让他一阵阵头晕，他抬手就想解了口罩喘口气。

“别，”王凯制止他：“还有十分钟开场，你忍一下。”

“没多少人。”胡歌辩解了一句，场内零零散散的观众，为了保险，王凯托人买的票是最后一排的，只要没人回头，也不会注意到他俩，而且就算注意了，毕竟还有帽子眼镜在伪装，谁又会想到胡歌在愚人节这天去电影院看夜场呢。

“一会儿就有人了，这会儿还没来呢都。”王凯劝他：“你听我的，等人都坐定了你再摘。”

“好嘛，听你的咯。”胡歌今天不是很精神，虽然是他闹着要来的，但这本不是件开心的事。

王凯又问：“渴不渴？我去买点水？”

“嗯。”胡歌蔫蔫地回应他。

于是王凯站起身，又叮嘱一句别摘口罩啊，让他收了收腿挤了出去，咚咚咚跑出去买水。

胡歌不安地坐在电影院里，打量了一下老旧的天花板，还是觉得口罩憋闷，就摘了一半透透气，没一会儿，三三两两的观众果然开始入场，氛围开始热闹起来，因为都是哥哥的影迷，这个点愿意来看夜场，也许还是老相识，几个人甚至互相打起了招呼。

胡歌急忙又将口罩戴了起来。

已经快到开场时间了，王凯还不回来，观众都尽量在前面或者中间坐着，像他孤零零坐在最后一排，反而扎眼起来，胡歌被好几个人的回头弄得一惊一乍的。

然后他看见王凯回来了，一步跨两阶，手里稳稳地握着两杯饮料。

王凯又挤了进来，把饮料递给他：“就剩橙汁儿啦啊，不许挑。”

“哦。”胡歌把两个盖子都打开确认了一下：“真就剩橙汁儿啦？”

“不喝拉倒。”王凯看着他，突然哂笑：“让你不要摘口罩你还不听。”

“你聪明行了吧。”胡歌摘下口罩嘬了一口橙汁，刚想说话，灯光突然灭了一下，又亮了一下，反复了三次。

“线，路，老，化。”王凯一个口型一个口型地说。

他看到王凯温润的唇齿，在他眼前，启启合合，如玉的眉目，在他眼前，明明灭灭。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景非你无,此貌非你属。

是他的虞姬，也是他的项羽。

灯光全灭，电影开始了。

胡歌一反常态地安静，眼泪一阵一阵的翻涌，第一滴眼泪落在衣角时，他甚至担心王凯听到了声音。他就转头看去，王凯的脸在光影中有着非常好看的走势，像仕女的肩头，像艺妓的腰线，像舞者的脚踝，让人那么地想烙上一吻。

王凯并没有看他，只是抬手将他脸上的眼泪抹掉，然后递给他一张纸巾。

你怎么不哭啊！胡歌赌气地想。你怎么不哭。

看完夜场出来，已经凌晨时分了，天不见星，浓云遮月，明天看来不会是个好天气。

胡歌心里有点堵，就问王凯，我们去哪儿。

附近的酒店，王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我明天还有事，你自己回剧组？

“好呗。”胡歌静静跟着王凯身边，对方正在研究地图，这一片他也不太熟。

胡歌走着走着，心情又变好了，黏糊在王凯身边嘟嘟囔囔。

“我住过的寝室是1111，11楼11室哈哈，你说我攻不攻。”

 “那个时候大家一起凑钱买电视机，然后一起看，印象最深就是有次，好多人都跑来看张国荣的演唱会，我们还模仿他…”

“其实我最喜欢的不是霸王别姬，你猜是哪部啊？”

王凯没理他，专注于研究地图，大晚上的别把人带错了，四下无人，胡歌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王凯，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诶哟！你吓死我了！”没防备的王凯一下叫了出来。

“……”胡歌脸色阴郁地瞪着他。

“呃……”王凯转过头去看他：“行啊，那一直在一起呗。”

“哼，要在一起到111岁。”胡歌说：“你答不答应。”

“这么久！”看到胡歌脸色又不好了，抓错重点的王凯连忙解释：“谁能活那么久啊，为什么是111岁。”

“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凯稍微有点出戏的看着他，终究是不忍反驳他的幼稚：“好，你说了算。”

“你别不信，”胡歌说：“我认真同你讲，我好怕的，可我真爱你。”

“行啊，我信。”王凯对他点点头：“别怕。”

到了酒店不免又是一番缠绵，胡歌不免又是有些失控，今晚的电影倒没有怎么戳痛到王凯的心，反倒是让他的身体因此而饱受对方的纠缠，饶是如此，第二天一早，王凯也是早早醒来，他没睡几个小时，因为确实还有事，陪胡歌看电影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洗澡穿衣服收拾自己，准备妥当后看了看表，然后搬了把椅子轻轻放在床边，坐着椅子上抽了一根烟，边抽边盯着胡歌看，没有动作，仅仅是盯着看。

然后他把烟摁灭，穿上外套，再轻轻带上房门。

4.2号的下午，胡歌看到王凯发了一条微博，分享照片，照片里的王凯笑得轻佻得意，张扬自信。

照片的图片左下角还有那么一句歌词——

【我就是我】

他总是隐晦，又总是直白。

到了晚间，胡歌登录微博，看到编剧王丽萍在为大好时光做宣传，并圈了他：“大好时光等着你。”

这是不是一种神灵的暗示？也许世事没有那般艰险？爱着王凯他总是无端地心生侥幸，他的运气并不算好，有时甚至差得可怜，可也许正是因为大好时光都在以后等着他呢，在以后所有的日子里？他转发的时候打下：

【劈荆斩棘，披星戴月，还有七十多年的距离等我】

他把手机合上，贴在胸口，所有情感都只能隐晦传达，所有不安都只能各自按下，可我偏要说出来，全世界都看不懂的时候，你是懂的。

他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直到王凯的电话打来。

PS ：纪念文。哥哥的影迷不要介意，我也很想他。

有心的姑娘会注意到，歌歌凯凯在2015.4.2号发的微博都是真的。

【我就是我】，去听一听张国荣的《我》便懂了，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胡歌歌的大学寝室号的确是1111，凑钱买电视机然后印象最深的是好多人一起看张国荣的演唱会这件事也是真的。

其他都是我圈地自萌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