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唉，推理一下线就彻底沦为了剧组调情日常。

***

苏导在备忘录上写下一句话：

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会发现一切是多么简单。

胡歌看到了捧起来问：“很棒诶，这是谁的台词？”

“这是我的心声。”苏导从胡歌手里抽回自己的小本本，“谢谢你们给我提供了，很多，灵感。这次的事东野先生都有所耳闻，很惊讶吧？”

“他都知道了？”

“嗯，关注关注国际新闻嘛。”

“国、国际新闻？”

“国际花边儿新闻——难道你以为小说家都是看政经版吗——不，社会版才是他们的最爱。众生相啊……动机、牺牲、爱。都是绝好的题材。这件事已经像一部小说那样热闹了。”

“这片子将来上映的时候，也一定会有人旧事重提吧。”

“会。”

“我们也会被问到。”

“当然。”——难道你们还对这个世界存在纯真的期待吗？

胡歌击了个掌，突然高声说：“其实如果问到的话，我倒是想了很多……”

“不行，不要借题发挥，把重点放到宣传上来。”

“好吧，”胡歌有点遗憾，“宣传什么呢？”

“多讲讲你们拍摄期间的趣事啦，还有对角色的想法啦——”

“嗯，真的能讲吗？”

“真的不能讲，”苏导严肃地说，“讲讲合作讲讲兄弟情就好了，点到为止。”

胡歌笑着表示同意，他说苏导啊，你是个聪明人，你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什么都能看出来，那你觉得别人能看出来吗。

“谁知道呢，”苏有朋说，“不过，聪明的人不说没有根据的话，我是想一直做个聪明人的。”

 

***

“凯哥，你把加贺探案集都读完了吗？”

“读几本了，怎么了？”

“唔，我也读了汤川系列，我突然觉得加贺恭一郎这个名字很好听诶。”

“……”王凯一时没反应过来，“名字好听怎么了？反正中文版都会改的。”

“你没懂，恭一郎，恭一郎，你不觉得很好听吗？”

“好听就好听，你兴奋什么？”

“恭一郎，攻一郎，攻——哈哈！”

“哈哈。”你知道的真不少。王凯皮笑肉不笑捏了捏胡歌的脸，这个联想方向独辟蹊径，“你真是个怪人哟。”

 

他看着胡歌，胡歌今天穿着一件警服——他心心念念好久了的警服，王凯都已经把警服穿得有点腻了。不过胡歌的警服造型还是很罕见的——

罕见是罕见，能把宽松的衬衫撑得这么饱满，也十分罕见。

王凯把视线落在胡歌胸前那颗绷得紧紧的扣子上，老实讲，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苏导已经给胸肌加戏了——在酷热的街头采证完毕的加贺侦查员转身去学校找唐川教授——顺便在实验室冲了个淋浴。

完全多余的一个场景设计，他们完全可以正常的，面对面地对话。

这场戏一会儿就拍。

“苏导，你是有私心的。”王凯托着下巴，严格来说，胡歌的合同里还要因此而补个协议，你也不嫌麻烦。

“我有私心，但你们也没人拦着我啊。”苏有朋推了推眼镜，解释道，“我还担心这个会不会不过审，毕竟裸露面积……挺大的，他的身份又是警察——不过还好，毕竟这是正面地歌颂了一下当代人民警察。”

当然是正面的——王凯承认：“谁拦你。大家有私心。”

“噫。”

他们正说着，就见两个服装组的妹子小跑过来问：胡歌是不是要脱，是不是今天脱，是不是一会儿就脱，脱之前能不能通知一声。

“造福群众。”王凯拍了拍苏导的肩膀：你是个好导演。

 

***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剧组有这么多人。”胡歌有点懵，“是不是一会儿这场拍完了有聚餐？怎么感觉都跑来集合了？”

“并不是，她们可能把你当大餐了。”王凯满意地捶了一下胡歌的胸口，羡慕极了，“嗯，秀色可餐，真叫人流口水。”

王凯的手里搭着一条浴巾，淋浴单间的场景已经搭好，胡歌套了一条泳裤，镜头不长，主要就是几个特写，一个俯拍，还有一个侧拍，再来一个正面大特写——这里现场不收音，后期配，不过王凯还是需要给胡歌搭腔提个词。

苏导早就跃跃欲试：“好，我们先来试拍一条，来，3，2，1——”

Action。

水压有点大，花洒喷出的水流很是刺激，胡歌一边把水往身上淋，开始说台词：“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那根陀螺线的。”

“第一次见到。”

“是吗？”

“那根绳子的摩擦力不够——我做了个实验，结果表明用那根线无论如何都无法抽动陀螺的。”

“自愧不如，我去找了那个小孩儿，他说爷爷送他的生日礼物是坏的，所以想到——”

“胡歌，脖子，抬高抬高——”

热水顺着脖颈滑了下去。

“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能感觉到白雾慢慢爬上了他的脸颊。被人围观的羞耻感渐渐散去，胡歌开始梳理头发，同时，更羞耻的事正在脑内重现，在浴室里，他跟王凯，同样是在一团白雾。

嬉戏，晃动身体，触碰，以及——

王凯的声音传来：

“那么，你想好了怎么让他招供吗？”

“这个，”胡歌睁开眼，他觉得自己的眼周有些烫，“我在考虑。”

 

“怎么样？”胡歌甩了甩头上的水，接过王凯扔给他的浴巾，披在身上，蹬着一双拖鞋朝导演走去。

“你的粉丝大概会很满意这段，但我不满意。”

“哈？”

“你在想什么呢，胡歌？”

“什么——什么？”

“眼神。”苏有朋的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圈，“眼神——太迷人了点儿吧？”

啥？胡歌懵住了，我竟然被嫌弃了？

竟然因为迷人被嫌弃了。

“……不是你们让我卖、卖、卖——”胡歌被王凯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终于忍住没有把这个词说全。

“是让你‘卖’，但你要正义地‘卖’——正义地懂吗，就仿佛没卖。”

好复杂哦。

胡歌有点窘。

本来该演个轻佻的少女结果用力过猛演成了风骚的荡妇是一种什么体验？

简直羞耻至极。

胡歌投降：“好好好，我懂你意思了，咱们重来一遍。”

“你应该想着一具尸体，而不是一具……”苏导撇撇嘴，“别的什么。”

有人开始起哄：“什么？苏导？别欲言又止呀！什么体，裸体吗？哈哈哈哈哈……噫！胡歌！”

王凯在旁边跟着低声哂笑起来，胡歌脸涨得更红：笑什么笑什么！他急忙说：“我保证我没想什么！——看什么啊，我保证我想的绝对不超过——一间浴室的范围。”

“头发吹干再来一轮吧，正式的。”苏导拍拍他的肩膀，“哎呀，看来你的这间浴室里有很多小故事嘛。”

“你走！”

“盒盒盒盒盒盒——”

被点燃了笑点的王凯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胡歌凶唧唧地说，他捉着王凯的胳膊使劲一拽，“严肃点儿！让你洗也是一样的！”

“嗯哼哼哼，我可不洗，我脱了又不好看。”

“谁说的？”胡歌摇摇头，认真地说，“好看着呢。”

“说得就跟你——”王凯回过头，抛来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伸手帮胡歌弹了弹发梢的水珠，“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