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中华街的客人_续
大逃猜素素的点梗， @腐得安然若素 小酥肉炖好啦~
咳，为了让琰琰吃饱饭我也是操碎了心……和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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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景琰吃东西，梅长苏还是一千个一万个乐意的。
比如他用那白勺舀出汤圆一个来，浑圆白润，吹得温热，再递到景琰唇边，让他一口囫囵吞进去，小小的腮帮子鼓着，红润的唇映着白净的碗，看起来端得是个秀色可餐。
梅长苏忍不住就亲一口景琰的脸颊，喂一口，亲一下，反正他们从今以后有数不尽的时光可以打发，他有无尽的耐心，可以这样慢慢给景琰喂食。
不过萧景琰没什么耐心，常常会说：“不要麻烦苏先生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语气急迫，神情热切，就差抢筷子了。
真是扫兴。
“景琰又忘记我跟你怎么讲的了？还有以往那些违背了契约的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统统都忘了？”
萧景琰听了这话就蔫蔫的，他总也吃不饱，随着与户牖愈发贴合，他现在越来越接近于曾经的鲜活的萧景琰，不再是游魂那般迷迷糊糊的状态，前尘旧事也想起来不少，印象里梅长苏从不曾怠慢过他吃喝，愈发觉得梅长苏每天不给他饱饭是另有隐情，才不是图他几句撒娇那么简单——毕竟梅长苏看他吃不饱的样子皱紧眉毛的表情不似作假。
所以他换了个方向撒娇，长苏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管饱我，我就不再闹着要吃的了。
梅长苏终于挨不过这样的诱惑，把他昏迷之后的事倒豆子似的讲给萧景琰听，当然，这也是为了让萧景琰理解他，配合他，不要再无意识地考验他。
最近喂食变成了愈发艰难的事情。
因为魂魄逐渐与户牖融合，他的饥饿感也越发真实，萧景琰开始整日思考一些哲学问题，比如肚子里空空如也的饥饿感和吃八分饱便不能再吃的饥饿感哪个更难受。
结论是一样难受。
他对梅长苏说：“饿，饿得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梅长苏深深叹了口气：“景琰，我清楚记得你真的不是饿死的。”
据说人在饥饿的状态下脑子比较灵光，萧景琰许是真的是饿有所思，脑子有变灵光，某天突然跟梅长苏说：“八成是什么意思？谁说了算？我觉得我现在根本没有吃到八成饱，最多五成……不，两成！”
梅长苏被萧景琰突然拔高的智商给惊呆了，但他与萧景琰朝夕相对二十载，自然是知道这人饭量几何，他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两碗米饭三份菜外加一屉小笼包：“景琰，你前世又不是饭桶……别闹。”
梅长苏其实心里也很没底，他虽是灵狐，但只是仰仗寿数长久，所知之事深广罢了，却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关于户牖的记载很少，他也不甚了解，契约签了他只好遵守，只是他不知道是否可以事从权宜，也不知道违背契约的后果，更加不知道这八成饱之契约究竟是事出有因，还是仅仅出自于那位D伯爵恶劣的玩笑。
他也好交游，四海之内有很多朋友，他有个关系很铁的朋友叫蔺晨，这个朋友在他还不认识景琰的时候便结交了，对他跟景琰的事也算是知根知底。
这朋友对方术金丹之事所知甚多，知道了他找到户牖的事，先是恭喜一番，又来看过景琰一次，谈话间提及这八成饱的事，突然一拍桌子，道：“长苏，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八成饱，这戒万万破不得。”
“怎么？你知道其中关节？”
“户牖说白了是一具可以变幻的肉身皮囊，既然是肉身皮囊，装载的东西便是有限的，有个上数。传说户牖生化于女蜗造人时多甩出的泥点子，还没有往里装填人之精魄，故而只是空空一具皮囊。你可知上古有个说法，人之成人，精魄占二，肉身占八……？”
蔺晨见梅长苏困惑，进而解释：“景琰的精魄已填入户牖之中，虽然他必须要通过进食才能逐渐与户牖融合，可一次决不可贪量，否则超出户牖所能承纳的界限，萧景琰的魂魄便要魂飞魄散了——”
梅长苏方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思虑良久：“原来如此，这个D伯爵好糟糕！不肯跟我明讲其中根由，非说什么只能我亲手喂，还只能喂八成饱？！分明就是看出景琰如果没人看着，肯定要吃到撑才肯罢休……他是等着哪天我经不住诱惑把景琰喂撑了闹个人间惨剧吗！”
经不住诱惑……蔺晨一头汗险些下来了：那小子问你讨口吃的怎么就成诱惑你了？
虽然认真听了半天但是完全没听懂的萧景琰拽着梅长苏的袖子：“苏先生，我想再吃个抹茶卷。”
“景琰你乖，刚才蔺晨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怎么还闹着吃甜点呢，你是想原地爆炸吗？况且不是才吃过午饭吗？”
“可是，我听说现在世间有个说法，吃甜点用的是另一个胃，”萧景琰非常严肃，“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
这天蔺晨离开之后，梅长苏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枯坐了一个下午。
萧景琰已经可以独自出门了，梅长苏不敢给他钱花，因为怕他偷偷拿去买吃的。
只让他在居民区里散步溜达，慢慢接触人世间的诸多事物，好为两人以后能够掩人耳目，正常的生活下去做准备，毕竟他是灵狐，景琰又是还魂之身，他生怕一个没藏好被不怀好意的家伙们找麻烦。
没想到这天萧景琰一回来，脸便红通通的，弯着腰捂着肚子喊道：“苏先生！呜呜……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景琰！”梅长苏吓了一跳，急忙奔过去把人搂在怀中：“你怎么了？！！”
他见萧景琰揉着肚子，满头黄豆般的汗珠，立即明白过来：“你偷吃什么了？！”
“没有，没……”
“没吃？！”
“呜……我就吃了一口蛋卷儿，呜呜……是，是个小孩子给我的……长苏……我就咬了一口，我想就一口一定没事的……我真的只吃了一口……我想到你的叮嘱，没敢，没敢再吃……呃啊……肚子好痛啊……肚子好疼……”
“景琰，景琰你先张嘴……张嘴！”
梅长苏一开始想让萧景琰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可是他见萧景琰的情状实在紧急，便想先将他的元魂从户牖中取出来，只是此时景琰已与户牖融合了七七八八，一时半会难以分离，梅长苏急得眼泪快下来了，想到萧景琰这下也许不是转世投胎那么简单，而是直接魂飞魄散，眼都急红了。
他今天坐着思考了一下午，觉得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行，既然不能吃饱的原理就是这个原理，那只要让景琰……他本来没想这么快就试行这个办法，保险起见，他本想再问问蔺晨的意思，可现在……事态紧急，只能兵行险招，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梅长苏一把扛起萧景琰来，径直朝浴室走去。
几年之后，当D伯爵在纽约的高级餐厅再次见到萧景琰的时候，不禁莞尔。
他看到萧景琰与梅长苏两个人，对桌而食，萧景琰自己面前的牛排已经吃了个干净，正在兴致勃勃将叉子往梅长苏的盘子里戳。
相识一场，既然这两个都好好的，说明梅长苏至今也没有打破禁忌，实在难得。D伯爵走过去冲他们打了个招呼：“看样子你们两个过得很是潇洒？”
梅长苏不太待见这个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异色瞳：“哼，这还要多谢阁下将户牖让给我。”
“不用客气，”D伯爵低头看着萧景琰，他说话间的功夫便将梅长苏的半份牛排扫荡一空，现在正在大快朵颐地解决刚刚端上来的一盘鹅肝。
D伯爵不禁咂舌，手搭在萧景琰的椅背上去数他吃掉的虾壳：“景琰，你的食量很大嘛，吃成这样还不到八分饱？”
萧景琰嚼动鹅肝没空回嘴，只是眨着眼睛想要辩解的模样稍微有点可爱。D伯爵想起他第一次走进宠物店的样子来，神志昏昏飘飘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一双眼睛里只有无尽的幽怨。现在他可不一样了，原来这个人的眼睛是这样生动可爱的。
“景琰也是你叫的？”梅长苏心里吃味，攥着叉子闷闷不乐，只好伸手捏了一把萧景琰的腮帮子泄愤，“景琰，你今天随便吃，敞开了吃，吃得不舒服了，不是还有我呢么。”
奇了怪了，萧景琰听到这句话，犹豫片刻，突然放下刀叉：“不，我饱了。”
“你今天吃得有点少啊。”
“饱了，真的饱了。”
“再多吃点儿嘛，在这家餐厅订座是很不容易的，还是一次吃够本划算。”梅长苏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击桌面，“反正今晚这顿你是逃不掉的。”
萧景琰闻此果然神色一动，看着梅长苏，脸慢慢红了起来，又抬头看了看有些迷惑的D伯爵，随后叹了口气，举起刀叉，接着吃他那块鹅肝。
直到看出萧景琰额头沁出了汗，梅长苏才将餐巾放在桌上，慢悠悠站起身来，把手搭在这人肩膀上，冲D伯爵点头一笑：“失陪。”
D伯爵困惑了，他看出萧景琰的状态不太好，很显然是吃撑了让那户牖消受不起导致的，再这样下去非同小可，可他不明白梅长苏为何一脸淡定，甚至有些高兴。
“你干嘛去？”，他问。
“进餐。”梅长苏将手搭在萧景琰光裸的一小段后颈上，轻轻抚着，“该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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