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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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哥，他们都在问你最近从良了吗——”郭晓然趴在床上：“你在干嘛？”

他看着王凯弯腰把胡歌的褥子重新打开，抖了几下，开始铺新床单。

“为什么我们要守着一张架子床过苦日子？郭晓然——你上次说到标间，反正胡歌也不在，我决定……”

“鸠占鹊巢？”

“雀什么巢，我还麦斯威尔呢！”王凯说：“你不是总觉得这个上下铺不方便吗，不要浪费这张下铺嘛。”

“嗯，你说的也对，那万一胡歌回来了怎么办？”

“先这样嘛，况且等他回来了我们恢复原状也不迟。”

“好吧，你问过胡歌了吗？”

王凯背对着他，“啊”了一声。

“……凯哥，我提醒你关注一下胡歌的人权。”

“我关注，我关注，等等啊——”王凯噼里啪啦地开始发短信：“胡、歌、我、睡、你、床、了、你、可、乐、意？”

没一会儿手机一震动，王凯一看就乐了：“乐意之至，你看你看，胡歌同志这个觉悟啊……”

“这么狗腿。”

“晓然，”王凯的声音沉了下来：“你刚说什么从良？”

“呃，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那谁说的？！”

“就是……学弟妹们说的嘛，你都不跟大家一起吃喝了，晚上叫你出去，你吃完饭就回来了。上次是谁过生日来着，包夜唱KTV，他们说你老是出去打电话……都在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啊……那倒是没有，王凯往胡歌床上一躺，跟郭晓然扔下一句，你那边自己收拾啊。

“你跟谁聊天呢？”

“胡歌。”

“哦，胡歌啊……你跟胡歌有啥好聊的啊？他咋了？”

“没咋啊，”王凯一边打字一边说：“可能是剧组里不太适应吧，跟我说不知道怎么走机位，一会儿要看这台，一会儿要注意那台，他反应不过来。”

“哦……”郭晓然有点同情：“导演凶不凶？我也慰问慰问他。”

他也爬上QQ给胡歌留言：在不，剧组顺利不？

隔了半天胡歌回了一句：挺好的！挺顺利的！

“……”

而王凯还说呢，我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去剧组看看他吧。

——不是很懂。郭晓然撇下手机，伐开心，你们有小九九不告诉我。

 

***

“胡歌，你是喜欢林月如多点儿，还是喜欢赵灵儿多点？”

在片场休息的时候，刘亦菲给胡歌递了一瓶水，他接过来，讲了声谢谢，喝了两口之后把瓶子盖好：“林月如。”

“……看出来了。”刘亦菲点点头：“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胡歌撑着下巴：“你多好看啊，不敢有。”

王凯说了，美人是无罪的。

“哦，”刘亦菲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托腮一派天真，果然是个美若天仙的妙龄少女：“我还没见过这么会酸的Alpha呢。”

“………………”胡歌勉强克制着自己不去翻白眼，冷静啊，冷静！这么粉嫩可爱的一张脸，还带着玫瑰的醉人甜香，怎么会是个Alpha呢！——老天怎么想的。

“有意见你尽管提。”赵灵儿的声音还带着妹妹一般的稚嫩柔软。

“哦。”

“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说出来比你憋着摆出一张苦瓜脸好。”

“…………哦。”

真是够了——胡歌低头看着手机，王凯正问他，刘亦菲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可爱啊，我看她的古装，好漂亮啊——

胡歌心塞着回复：挺好的，人不错，懂事，挺关心人的，刚才还给我递了一瓶水。

（为了顺便看我笑话。）

当然，这句忍着没打。胡歌不想作死，如今刘亦菲在王凯心目中有赵灵儿加持，他可不想触王·一言不合就送你上天·凯的逆鳞。

王凯似乎挺高兴：那林月如呢？

出卖自己的时候到了——胡歌咬着嘴唇打字：她挺漂亮的，我们对戏也比较顺利，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赵灵儿。

被他说最喜欢的赵灵儿正被他默默搁置着。

赵灵儿看着李逍遥捧着手机笑成了一个傻逼，望着天边翻了个白眼。

 

***

收工之后回到各自的房间，他洗完澡又跟王凯聊了起来。

“毕业大戏定了。”王凯跟他讲：“虽然暂时还不会排，不过下学期就实习了，所以早早定了。”

“嗯，是什么呢？”

“唐璜。”王凯说。

“好。”

胡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好。好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了，加油，可我回不去，我也没有办法跟你一起排戏了。怎么办呢——除了好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力不从心。

王凯又问他：横店有意思吗？

嗯，挺有意思的，我还喂了几只流浪猫。

王凯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那我暑假看猫去咯？

胡歌从床上坐起来。

 

夏目漱石把I love you翻译成今晚的月色真美，说这是含蓄。

而王凯这个时候说什么来看猫，傻瓜。

“凯哥啊……我们过两天放假，嗯。”

“哦……”

“你是不是该把床位还给我了啊？”

“嗯……”

“你该不会不想还了吧？”

“……”

胡歌等了一会儿，王凯才问他：“还多久啊？”

“这个嘛……”胡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靠在墙上，一会靠在柜门上，一会把卫生间的灯来回的按着，一下亮，一下灭：“一个礼拜吧……”

“哦……”

沉默了一会儿，胡歌终于忍不住问：“那你暑假还来看猫吗？”

“嗯？”

“就是……我过两天就回学校了，所以你……暑假……还来看猫吗？”

今晚的月色美不美呢，胡歌看着窗外，月亮泛着淡黄色的光晕，还跟狗啃了似的缺一块。

而王凯轻声说：要去的。

 

***

回来是回来了，正扒拉着之前的相册看，就被王凯气势汹汹推门进来的架势惊到了。

“胡歌！他们都说我分化成Omega了！你快帮我嗅嗅，真的吗！”

刚回来就听见王凯的大呼小叫，王凯能把每天都过得像过节，胡歌带着几分审视：个把月不见王凯，他真的更像一个Omega了，藏也藏不住的鹿眼，圆圆的，包着一层水似的。

赶在想把这个人直接拉进怀里抱紧之前，胡歌语气有点急促地开口了：“凯哥啊——我真的不是小狗。”

是啊，你分化了，是啊，是个顶顶可爱的Omega。

 

***

那天晚上的王凯意外地并不失望，倒不如说还很是兴奋，喝了酒之后，也没有什么瘫软的迹象，反倒是更加嚣张了，楼上楼下的乱跑，说着分化了要请大家喝酒，把一栋楼里认识的不认识的Alpha全都撩了个遍，顺便干翻了两个不识好歹往他身上蹭的学弟。

出于自我意识的觉醒，当晚的王凯身体上的确起了某种情潮作用，只是让胡歌没料到的是，王凯喝得太高兴，完全不自控——可能也是没掌握。

泛滥成灾的信息素让八号楼像是沉在一片梨海里，甚至惊动了辅导员。寝室重灾区里两个苦逼的alpha有点崩溃地软着手脚给袁弘打电话求救，后来他终于在袁弘的指导下学会了敛藏自己的信息素。

鸡飞狗跳地折腾到半夜，才算是把这个分化起来完全不靠谱的家伙安抚着睡着了。胡歌已经是身心俱疲，一言以蔽之，真TM想死。

第二天早上，他们差不多是同时醒的。

“凯哥你真的真的不能这样了，”胡歌一边慢动作下床，一边告诫他，过载的信息素会干扰神经中枢让人行动困难的你知道吗。

“好吧，对不起，”王凯看着他扶着腰穿鞋，有点好笑：“我才知道原来这还是一种攻击方式。”

“这不是一种攻击方式！！！”胡歌和郭晓然，同时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