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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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王凯，对戏如何？”祖峰问了，他周末没事，被陈坤带出去兜风。要放假，他的科目也已经结课，这会儿清闲不少。

“不太顺利。”

“哦？”

“他演捍东。”

祖峰笑了，大冬天的，车窗闭得严丝合缝。陈坤把车缓缓停到应急车道，抱住方向盘，闭上了眼睛。

“给点信息素。”

“怎么跟嗑药似的。”祖峰把置物箱打开，拿出水杯：“还是喝点水吧。”

“怎么，不给啊。”陈坤头抵在方向盘上：“怕你家那位不高兴？”

“她怎么会？”祖峰笑得有几分调侃，但语气依旧温和：“你不是说过，讨厌我的信息素，太淡么。”

“现在……淡点儿好。”

信息素，过量会让一个人亢奋过度，而对于陈坤来说，此刻一点点信息素倒是可以拯救他突如其来的心情低潮——失恋的人总会在某个时刻情绪低落到谷底，而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不得要领的硬扛。

可今天天气这么好，陈坤注视着冬日里难得劲蓝的天空，难得和煦的暖阳。这样好的天气，他想开心点儿。

祖峰的信息素爬了过来，轻柔又浅淡，麦子的气味，被太阳照透了，熟透了，在田地里长成了铺天盖地的金色，祖峰打开车窗，冷风混杂着车里的暖气，从他身边轻轻掠过。

“好点儿了吗？”

陈坤狠狠地一拍方向盘，长长的喇叭声，滴—————————————

他按了足足一分钟。

长舒一口气，他重新发动了汽车，开上路，爬上一个坡，接着告状：“那个王凯，随我怎么折腾，也不带皱眉的。”

“嗯？”

“人太好了点儿，我临时改主意啦，来了又让他走啦，或者甩他冷脸啦，他都不恼。”

“真的啊？”

“也不是不恼，就是不吭声，等着你好了，再蹭过来，该干嘛干嘛，也不问。”

“哦。”

“他演的捍东，那叫一个委屈。”

“呒，是吗。”

“谁对不起谁啊，真是，皱着眉毛，看着我，直勾勾的，还委屈吶！诶，那是捍东吗？怯怯地说：‘真想抱抱你。’诶哟，我啊——”陈坤一低头：“最见不得人这样了，可怜巴巴的。”

“人还年轻嘛——陈捍东那个时候，是有点儿可怜的。”

“有点可怜？你去看看去——他那叫有点可怜？！不，我要是不抱他一下，跟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诶？！谁甩的谁！一不留神儿你还快哭上了！”

“怎么，招你不待见了？”

“大哥！我是个Omega！妈的——”陈坤揉了揉头发：“叫一个没分化的毛孩儿给折腾的。我差点儿以为我是个Alpha来的。蓝宇直接把陈捍东推床上给办踏实了，看他还渣不渣——我他妈就这心情。”

“真不容易啊，能把你逼得爆粗口。”祖峰叹为观止。

“把你逼得爆粗才叫不容易呢！”陈坤说：“你下回去试试。”

“我可不。”

“唉……！”陈坤一拍膝盖：“能给我换个人么。”

“你想换胡歌啊？”

“哟，聪明。”

“你换胡歌，怎么跟王凯说？”

陈坤沉默了，突然嘶——地一声，浑身抖了一下。

“他肯定又要委屈了，可怜巴巴的，还要追问你他怎么不好了，大街上拦着你直接问的那种。”

“你自己想辙吧。”祖峰笑着摆摆手：“我就等着看你的蓝宇了。”

陈坤冷不丁诶了一声。

二回把车一停，看着祖峰：“要不给你看看我的捍东？”

 

***

袁弘跟胡歌在寝室里对戏，王凯拿着一个数码相机，调到录像模式。

录完一看，有点不对，王凯把腰一叉：“给你们个建议啊，能不闹了么，你俩能对调一下么。胡歌你也是，软点儿，软点儿，不是让你装可爱。”

“你他妈的才装可爱。”

“你最近怎么说话老这德行。”王凯可不高兴了：“我招你惹你了？天天怼我？”

胡歌当然没好气，他对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梦中的王凯很有意见。

“那换换？”袁弘捧着相机看了之后，哭笑不得：“完了，我们这样，看着一点儿都不严肃，祖峰老师恐怕要骂人了。我可怕他，他还要带我们一学期呢——”

“那换吧，换吧！”王凯揪着两个人衣服对调：“反正你俩都短，换着来也快。”

“谁短？！”胡歌更烦躁了。

“词儿！词儿短！你没完了还，计较这个——来！开始。”

 

王凯胳膊一扬。

胡歌挑着眉毛，看着袁弘：“——你哪儿来那么多，喷得我浑身都是。”

他走到桌边，揪了一节卫生纸，又走回袁弘身边：“你也擦擦？”

袁弘没料到胡歌上来就这么劲爆，呆住。

胡歌就随便在他胸前抹了两下，袁弘一躲，他就攥住袁弘的胳膊固定他。

还说：“今天晚上就住着儿吧。”

凑人耳朵边儿，轻声儿的。

袁弘脸有点烧起来了，王凯咬着大拇指看着他俩。

袁弘点点头。

两三秒后，胡歌问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胡歌一笑：“又……硬起来了？”

袁弘有点扛不住了，用手背挡自己的脸。

胡歌拉过他的手，问：“接过吻吗？”

袁弘压根不敢抬头，只说：“没……、没。”

“要不要我教你？”

胡歌捧住袁弘的脸，低头看着他。

此刻王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也微张着。

时间就好像凝固一样。

胡歌抿了抿嘴唇，抬起下巴，亲了一下袁弘的额头。

亲完他便往后一退，袁弘看着他，好半天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样……”王凯突然开口，打破沉默：“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是么，”胡歌靠着桌子，手一抬：“相机拿来让我看看。”

“哈………………”王凯看着相机屏幕，一抬头，尴尬笑了：“不好意思，我看得太入神。忘了录……”

“你！”

“不过，刚才那段挺好的！嘿嘿，真的，挺好的哈，这个感觉就对了……”王凯越说越小声：“嗯，挺好的。”

“那我们再来一遍，你赶紧把相机举起来。”

“不不，我这儿约的时间也快到了，你们把相机架在这儿，我给你们找几本书垫垫……”

“再录一遍嘛，这个快。”

“哎呀你们录嘛——坤哥今天找我有事儿要说，让我早点去的！”王凯感觉有点烦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心里慌慌的，没底。”

“啊？那你快去吧！”袁弘说：“应该没事儿。”

“哦~”胡歌点点头。

 

王凯收拾书包的时候，胡歌问他：“诶，你亲了吗？”

“哈？！”王凯今天有点一惊一乍的：“亲、亲什么？”

“陈坤啊，亲上了吗？”

“嘴唇啊？”

“你们还真亲了？”

“没有，我哪儿敢。我看见他我就……”王凯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亲的这儿。”

“…………他亲的你啊？”

“诶。示范，算示范吧。”王凯说得含含糊糊的。

胡歌皱起眉毛。看着王凯背上包飞快地推门走了。

 

***

王凯走了之后，胡歌又跟袁弘对了几次戏，却没有第一回来的痛快，一气呵成。

“奇了怪了。”胡歌坐到桌子上：“怎么反而一遍不如一遍，看来表演这个东西，真是要找状态。”

“你不在状态？”袁弘问了一句。

他看着无意识东翻翻西碰碰的胡歌想，还是因为有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