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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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地淋了一场雨的下场是，感冒了。

王凯叼着体温计想不通：“这不科学！”我身体这么好！

胡歌看不下去了：“你好好含着行不行，这样还要说话，看得我浑身难受……”

“你难受啊？”王凯把体温计用舌头从左边推到右边，又从右边推回左边：“我这样你是不是更难受了？”

“王凯，我要是打得过你，我真的要打你了。”胡歌皱着鼻子，看着王凯把体温计跟棒棒糖似的含着玩，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不停想着他要是一不小心咬断咯，事情可就大条了。

越想越难受，难受得跟浑身长毛似的，直甩脑袋。

看着胡歌难受的样子，王凯感觉自己舒服多了：处女座，真好玩啊——他心情愉悦地说：“你放心，我就是轻轻咬着没用力，断不了的。”

“我谢谢你啊。”胡歌一抬头，发现王凯把五指立在墙壁上。

“看这儿！”

“？”

嗤啦——王凯用力在雪白的墙壁上抓出五道细痕来。

胡歌的眉毛皱得超紧。攥着床单，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多想把王凯按在床上揍一顿啊——胡歌咬紧牙关。

处女座真好玩诶——王凯弹着指甲里的白灰。

***

“凯哥有段时间，特别致力于如何惹怒一个处女座。”胡歌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他经常要把书架上大大小小的书错乱着放，或者是把水杯稍微放出桌边一点，或者红色和蓝色的笔帽专门反着盖，要不就是卫生纸不按虚线扯——故意的你知道吗，他把陷阱设好，就在旁边悄悄观察你的表情。”

“王凯你怎么这样啊……”陈鲁豫十分同情胡歌：“你这样真的不怕被揍吗……”

“打不过嘛，胡歌那个时候打不过我的。”

“那打得过你的，你就不这么做了？”

“嗯……会少一点。”王凯干脆地说：“因为成本变高了，我还得跑。”

“……所以，他从什么时候起能打过你了？”

“仙剑时期吧，就是他大四的时候拍的那个……那个因为当时有很多打斗的动作，请了个老师来专门教，他学着学着就突然开了窍，那个时候我还挺困惑的，我说诶哟喂胡歌怎么突然开窍了，之前的招儿都不好使了盒盒盒哈哈哈……”

“你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失落么……”

“啊，因为这个是要切磋的嘛，我虽然输了也学到不少，过招啊什么的——虽然一直也没派上什么用场。”王凯很坦然地说：“不过我也不总是输的，像我状态好的时候也会赢的，我们四六开吧，现在。”

“四六开哈……厉害厉害。”陈鲁豫看着胡歌一脸的欲言又止，乐得直笑，问胡歌：“诶，真四六开啊？”

“啊…………”胡歌眼望着天边：“那可不。”

“…………好吧好吧，三七开，不能再多了。”

“你这讨价还价呢？”胡歌忍不住槽了一句。

“那不还价了！就四六开！你满意了吧！”王凯揪着胡歌领子：“来，我们现在就可以打一架，我今天要……”

“凯哥，我求你饶了我吧，真的。”胡歌一脸的西子捧心：“我今天状态不好…………”

“你哪儿状态不好？我看你哪哪都好。”

“我今天掉了十几根腿毛，元气大伤……都快虚脱了，已无还手之力…………”

“盒盒盒盒盒盒盒盒盒腿，腿毛………………”

“你俩别闹……嗯，总之，后来因为打不过了，就不手贱了是吧……”

王凯突然把手一松，哽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那倒也……对，差不多……嗯……”

胡歌大四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进入剧组拍摄影视剧了。正如其他的毕业生一样，王凯也开始了奔波在各个剧组里的试镜生活——

电话里倒是经常联系，王凯甚至还曾经顺路去他剧组探过一次班。一共就待了两天，也没怎么跟依旧在适应剧组节奏的胡歌说上话，反倒是被天仙似的赵灵儿调戏了一番，连滚带爬头也不回跑回北京。

自此，胡歌就深受启发地发现，王凯使坏的时候，只要比他更坏，就一准儿能治住他。

说起来都是泪，青葱少年胡若能早早发现王凯的七寸，也不至于被苦不堪言地欺凌好几年。

***

也不能说如今的他就能彻底地治住王凯。只能说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里，胡歌还是有不少办法能让王凯安分下来的。

比如前一阵子王凯精神头不太好，胡歌就给他嘴里塞了个体温计。

王凯垂着眼睛看着体温计的一端，大概又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故技重施，恶作剧似的把体温计用舌头上下拨动着，在胡歌面前晃来晃去。

“王凯，”胡歌不为所动，一脸严肃地警告：“你要是再炫耀自己的舌头，我们一会儿可以含点儿别的东西试试。”

王凯惊诧地眨眨眼，蔫儿了，温度计稳稳地压在舌根处，一脸怨念。

***

“三十八度八……”王凯报了一下温度计上的数字。

郭晓然幸灾乐祸：“哈哈哈，凯哥，你居然发烧了耶，林妹妹。”

“都十月份了，又不是盛夏，这个时候去淋雨，冻病了也不亏啊。”袁弘说了王凯两句，又不放心：“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去，这么晚了，而且我头晕，特困。”王凯摇摇头，把温度计递给胡歌让他装好：“睡一觉就好了。”

“凯哥你不要任性……小病不看，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好多年以后复发起来可厉害…………”

“住嘴，又来了，你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医学理论，又是你妈说的吧。”

“凯哥，都快三十九度了，别闹，我们陪你……”

“实不相瞒，我原来烧到三十九度五也是睡一觉就好了的，你们都别管我，围在我床边干啥啊，散了散了！让我睡觉…………”

没成想这么一睡，王凯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陌生的天花板了。

他一抬手，赫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插着个针头，正在输液。

眼珠一转，胡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着盹儿。

***

很多年以后郭晓然还会讲，那天晚上王凯大半夜的开始哼哼，他们三个全都醒了。胡歌跳下床，走到王凯床边。先是喊他名字，王凯不回应。后来索性爬上去叫他，也叫不醒。拍脸，捏胳膊，都没用。一摸额头，烫的很，也不知道是烧到了多少度。

胡歌只好把人从床上抱下去，背到身上往校医院跑，仗着王凯昏迷不醒，也是胆儿肥，高声骂了一路，让你嘚瑟，你倒是嘚瑟啊，还不吃药，昏迷了吧，这不是智障么，是不是脑残啊你……

又是挂号又是急诊又是领药的，忙活一夜，到了清早，郭晓然跟袁弘哈欠连天地去上课顺便代为请假，临走的时候好心提醒胡歌，你外套里外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