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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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啊，你就别难过了。”王凯拍着肩膀劝胡歌：“不过是被摆了一道，反倒是下次见了她，喂你别摆一张臭脸嘛——好好听我说话，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在学校食堂打饭！狭路相逢！你也要拿出扛枪的架势来！知道吗！”

“我没难过！”胡歌有点崩溃：“凯哥，你们都不用劝我，我真没事儿！”

“呃…………”

其实不能说胡歌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alpha都是有领地意识的，被人当众踢馆，当然是不爽。但要死要活的肯定是没有，这事说大不大，没什么好闹的。

就是回去还要面对大家的八卦和暧昧不明的眼神，这让胡歌有点烦躁——他们在学校外面开了个房，只是想好好睡个觉——王宿舍长来了，来关心他的感情生活，眼底还有点促狭的笑意。真要说烦躁，王大宿舍长这种隔岸观火一样的态度，反倒是让他有点火大。

“凯哥你没事儿就先回吧，我想先睡会儿。”胡歌开始送客了。

“哦，我马上走，对了，那节目……”

说到节目，胡歌眼角一黯。

他还好，之前也有过主持经验，慌了一下就很快镇定下来。二姐这更类似于一个试探性的玩笑。

他跟袁弘，本来就是同学，室友，要是他标记了袁弘——学校当然没有明令禁止这种行为，只是认为年轻的演艺学生应该从长考虑，不鼓励大学时期的标记行为——过往的一些事件一直在师生之间口耳相传，很多时候标记并非牢靠的关系，反倒会带来不确定的伤害。

他如果标记了袁弘，其结果势必是从集体宿舍搬出去住。二姐大概是看他们迟迟没有什么动静，才另辟蹊径的来了这么一招。

“我当时没事儿，可是袁弘……”胡歌神色不太好，袁弘没有主持经验，之前一直是胡歌在带，胡歌没慌，他倒是慌了，嗯嗯啊啊了半天不能言语，最后站起来跑出去，造成了播出事故。后来是胡歌一人把节目做完的。

比起胡歌来，闯了祸的袁弘心情更差，他裹在被窝里，一言不发地面壁。

“电台那边怎么说？”

“还好，知道我们都是学生，而且节目也做完了，没说什么。”

“那他……”

“他就是自己别扭吧，过意不去，看他状态，”胡歌看了看表，很晚了，凌晨一点多：“估计会给我再找个搭档，要不就是电台自己的主持人抽调过来，不过快过年了，有资历的人都不想干这苦差事，不太好办啊——”

“袁弘还是很有责任心的。”王凯说：“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就想开啦！你放宽心！”

——那是你吧凯哥！胡歌一翻白眼：“但愿…………”

“没问题的！嗯！”王凯点点头：“那我先回啦，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

结果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王凯还真收到了胡歌的电话，对方的语气有点焦头烂额的：“凯哥，能过来一下吗，北京广播电台这边，你打车来，给你报销！”

“啊？啊？”王凯正在礼堂帮他师兄看灯光，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墨绿色幕帘遮住，寸光不漏。他急忙站起来，一扭身往外跑的时候，还磕到了膝盖，龇牙咧嘴一瘸一拐的，摸着黑往外爬，压低了声音：“等等啊，我出去跟你说……诶这好黑，门呢，诶，门呢？！”

张博从灯光室出来，拿着手电筒，一手揽住王凯的肩膀，默不作声地把他往门口领。

“谢谢师兄啊！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张博轻轻应了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王凯跟泥鳅似的钻了出去。杨烁拍拍张博的肩膀，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只说：“难得啊，你不是说全员关手机的么。咱们都快调完了来这么一出，也没见你骂娘啊。”

“他还小。”张博简短地解释。

“哦，上次把另一个学弟骂得要哭的不是你啊。”

“……我忘了跟他说要关手机。”张博没什么反应地把手电筒一关，回到灯光室。

不一会儿王凯就回来了，跑上去跟张博说：“师兄我想请几天假！”

他声音很大，舞台上几个人都不禁望了过去。

张博叹口气，把指挥麦关上，之后问：“为什么？”

“哦，我舍友，胡歌，”王凯挠挠头：“他那边出状况了，本来今天下午他们去对稿，结果袁弘又收到了一束花！整个人就有点崩溃了。”

“……”张博皱皱眉毛：“所以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就……他们找不到人了，正着急，然后胡歌突然想到我了嘛——让我帮几天忙，等小红花缓缓，我就回来。”

“哦，几天啊？”张博轻描淡写地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应该不会很久吧……”

应该？

张博低下头，看了一眼昏暗的舞台，他不吭声的时候，表情凝重得像块石头。

王凯还是很不安的，之前师兄好像也提到过，既然来了就最好坚持来，虽然师兄也没说必须要来什么的……有时候他们等场地也是要闲上半天，而且自己很多时候都没事做，只是站在旁边看…………

“呃……就，要不就今天我先去一下……今天比较急，然后，我就跟他说……”王凯还是觉得自己没来由地心虚。两边都是帮忙而已，为啥自己会心虚呢！

“不用，他事情比较急，你就先帮他一把吧，还是舍友，帮一把应该的。”张博挥挥手，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不满：“去吧去吧。”

“哦哦——！好！”王凯如临大赦：“谢谢师兄，谢谢师兄！”

他转身就蹿了，像只兔子消失在幽暗的丛林中。听了个全程的杨烁根本不想进灯光室，小学弟啊，你这简直要造反啊！我跟张博同窗几年也没敢说跑就跑的啊，不提前两天请假哪里敢跑啊——谁借你这么大胆子！

“说走就走，你也不说他两句。”杨烁看着张博，他的脸色在王凯走后，就持续地阴沉了下去。——看来今天是不好熬咯，杨烁暗暗叫苦。

“他本来就是编外，来帮忙的，能来都是好的，又不是你们。”

“是啊，又不是我们。”杨烁一翻白眼。

***

“王凯当时还是很够意思的，那天真是焦头烂额，幸亏他来救场了。”

“哈哈，我那天翻信件啊手都在抖~~生怕又拆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

“手抖我看到了，声音倒是没抖。”胡歌笑眯眯说：“负责人后来还跟我还夸你了呢。”

“那后来呢？”鲁豫问：“后来一直是你们两个搭档的吗？”

“电台倒是想来着，”胡歌托着下巴：“特别是王凯，因为他音质很好听嘛，他们还以为我是从播音主持找的人，不过他做了两天就回去帮张师兄准备话剧去啦，所以就还是我跟袁弘搭档，中间放了一个礼拜的假回家过年，直到年后开学，一直还是我俩搭档的。”

“哈哈，其实当时你们的负责人还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在电台发展一下。”

“喔唷——嘚瑟的嘞，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讲过嘛——盒盒盒盒盒盒。”

王凯回忆，的确那个时候收到过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考虑做播音主持，他虽然婉言谢绝了，但是想想还是蛮开心的，吃饭的时候就跟张博讲这事，结果师兄重重地放下筷子，问，你到底是干嘛来的？

他就只好沉默着扒饭。塞了满嘴的米饭，一声不吭地狠狠咽了下去。

从那以后也再没跟谁嘚瑟过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