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三次元忙碌，更新停滞，但是有时间我一定会写的。人鱼肯定不会坑的。放心哈。

第二十二章

【志愿】

蔡老板陷入了死循环。

如果自己不去怀疑胡歌，那就不会去胡歌家，就不会见到王凯，就不会好奇鱼鳞，就不会掉下去，就不会被王凯救命，就不会欠人鱼这么大的人情。

可如果不是他们神神秘秘的，她也不会怀疑胡歌。

怪谁。

蔡老板掰着指头一算，噫，我们唐人已经欠了这小人鱼两条人命了。

简直不能好了。

她是欲哭无泪，不知道该如何跟胡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们都是男人怎么在一起？可对方都不是人了，人鱼和人怎么在一起？别别别，这也太哲学了。搞不好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拆散？蔡老板实在不能想象自己有那个能力，这又不是两个鸡蛋谈恋爱，一个一棒一拍两散。

要不先这样吧，她破罐子破摔地想，拨了拨凌乱的头发，长吁一口气，打算把两个不给她省心的家伙叫来，先斥责一顿再说。

当然不是她的恩公鱼。

是的，就是袁弘跟胡歌。

“我们唐人已经快变成研究所了。”她下午关上办公室的门，把两个挤在沙发上并排坐着还互相推搡的大龄熊孩一人狠戳了一下太阳穴：“你，就是一号研究员，你，就是二号研究员。”

“正事不做，忙着研究人鱼哈？也不跟我讲，瞒了我快两年哈？本事大得很，还把人鱼送去念书了哈？我是不是该感动你们传播人类文明哈？”

“蔡老板……这种事怎么会跟你讲嘛……万一你把小人鱼卖……呃。”袁弘看了看蔡老板的脸色，没敢接着说下去。

我们并不是说您就是反派。

他们两个揣着手缩在沙发里，等待着蔡老板的结论。

蔡艺侬捂着脸，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唐人被自己变成了一所幼儿园，她哀切地说：“……高……高中毕业再说吧。”

于是两个人站起身来，齐齐给她打了个千。

“嗻。”

趁着她没扔东西砸过来，奔逃而出办公室。

高中毕业，哼，你俩真会想点子，送人鱼念书，然后呢？考大学啊？！然后呢？！蔡老板叉着腰，脑洞一路大开，最后终于决堤。

该不会要给他送去学……

不，他们不会的。蔡老板直摇头。

撑死读完高中，绝对不可能去考大学！不阔能！

胡歌说，还好还好，我们总算是渡过一劫，道友以后也多关照。

袁弘说，承让承让。这件事情不能再让谁知道了知道吗。

我知道，谁再说出去就切腹以谢天下。

正比划着，胡歌比了个手势让袁弘闭嘴——他又看到了催命符一般的王凯他班主任的电话。

从来没有觉得接个电话需要拿出毕生的勇气。

“老师……”

“王先生，我们强烈建议您带王凯去看看心理医生。”

“为什么呢？”

“今天上地理课的时候，地理老师让每个学生说自己的故乡，他说他的故乡在大海深处。”

“……”胡歌扶额，晦涩地说：“老师，您一定不知道，我儿子他从小就爱作诗。”

“我不信，那他还说他妈妈是美人鱼呢。”

“这都怪我，”胡歌迅速带上哭腔：“这孩子吧……他妈早就不在了……对，其实母栏那个电话是他小姨的，他老问我，妈妈在哪儿，我就说，凯凯乖，你妈妈是美人鱼，她回大海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竟然也抽噎着说：“您……您是位好爸爸。”

他挂了电话，惊魂稍定，袁弘揶揄他：“欺骗人民教师的感情，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胡歌翻了个白眼：“他妈可不就是美人鱼吗，哪里欺骗了。”

工作忙当然没时间说教王小凯，等到胡歌终于有空在家呆几天，他立即打算进行一下亲子互动，把王凯从学校接回来，一进家门就开始操心儿子的心理健康。

“过来过来，小凯啊，爸爸有事跟你谈。”

“我是你爷爷！”

“……啊？”

“都不止！”王凯幽怨地说：“你还上瘾了！”

“你生什么气嘛……”胡歌歌委屈地问。

“我竟然成了单亲家庭！”王凯捂着脸：“都是你干的好事！”

“怎么，班里的同学欺负你了？！”胡歌紧张兮兮地问。

“那倒没有，就是班里的人……”

“怎么？”

“天天给我带早餐！说要给我家的温暖！”王凯从齿缝里往外蹦字。

 “……”胡歌悔不当初地说：“我错了，我这就给苏医生打电话，你是不是快该期末考了？正好期末家长会，苏医生可以去参加一下，给你点家的温暖……”

王凯突然噤声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家长会能让袁弘哥哥去吗？”

“不能，”胡歌愉快地拒绝了他：“凯凯，考不好咱们可是有家法伺候的。”

“……那我放暑假要回东海。”

“成绩不重要，”胡歌立即改口：“应试教育坑死人，我最反感这个了！”

当然，苏医生后来还是去参加家长会了，打电话给胡歌汇报王小凯的成绩。

王凯就在旁边站着，一会看天，一会盯鞋，一会又偷偷瞄他。

“虽然是倒数……”胡歌咳了两声，给王凯挽尊：“但他一定是有史以来成绩最好的鱼。”

你这么夸也太厚颜无耻了吧。苏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他的班主任……建议他去考艺术类……”

“艺术类？！他老师这么说的？”

“是的……”苏医生说：“胡歌啊，你确定不是在闹吗，你还要一条小鱼去拿大学文凭吗？”

“那有什么嘛，诶，凯凯，你想学什么？”胡歌饶有兴趣地问他：“你干嘛了？唱歌了？还是画画了？”

“是表演……”苏医生沉痛地说：“他老师建议他学表演……说虽然成绩惨不忍睹，但是……学校文艺演出的时候，他还跟同学排了话剧……当然，是在告状，他为了话剧，作业一直拖着不交……说他外形挺合适的，考艺术类才是出路……”

“哈？？出路？”

“以他有限的基础……”苏医生望着成绩单：“其实就算考艺术类……还是要补文化课的……他是插班生，马上就高二了……你不然跟他商量商量？”

“哦……”胡歌扭头看着王凯。

王凯趴在沙发上，蔫蔫的。

“诶，你别丧气呀！”胡歌挂了电话，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怎么那么慌啊。”

“我们老师每天都说，说得可吓人了。”王凯严肃地说：“说，这是一局定生死的事，将来好不好，全看拼不拼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可怕。”

王凯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可你是人鱼啊……”胡歌哭笑不得，那就是个比喻，傻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呢：“你掉下去也不会死啊。”

“我可能只有一年多好活了，唔……那个倒计时，好可怕……距离高考还有706天，呜呜呜……”

不愧是市重点啊，胡歌望着在沙发上滚动纠结的王凯，这才多久，就把一条三百多岁的人鱼洗脑得这样看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