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第十九章

【不若如是】

胡歌的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小哥。

这小哥白白净净的不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一双大眼睛乌黑乌黑跟荔枝核似的，滴溜溜转。盯着人看，直勾勾的想要把魂都勾走。

导演摸着下巴问，小朋友，多大啦？

王凯仰着头算了算，今年正好365岁啦。

笑眯眯的。看上去人畜无害。

导演无奈地滚到一边去问胡歌，易小川这是你从满清带回来的娃娃啊。

“诶导演你历史学的不错嘛。”胡歌颇为诧异地吹捧了一句。

“少废话少废话，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带人进组呢，我这很难办的……”导演回头瞥了那小哥一眼，他端坐着，被几个女孩子围在中间投喂零食。没有贾宝玉的脂粉气，倒是有几分湘云妹妹的灵动劲。

“到底是谁啊他？”

“诶……”胡歌挠了挠头发，狠心说：“你看就知道咯，他是袁弘的弟弟。”

“哈？袁弘有弟弟？！”导演震惊地回头看了一眼，嗯，好像是有点像哦。

“很复杂啦，唉，人家家的私事，我不好讲啊，反正这小家伙把我当他半个哥哥，不知道怎么就找过来，我又不好赶走，总之呢，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不烦人，是吧，挺可爱的不是。老袁他过两天就来接他了。”

坑袁弘果然是正经事，胡歌理直气壮觉得袁弘既然骗了王凯那么多声哥哥，怎么也要背起这个锅来。

“哦……”导演脑补了一大堆雷雨戏之后，说：“长得蛮可爱的耶，好像还有点稚气，诶，他会演戏吗？”

胡歌吓了一跳，王小凯家族的好相貌居然被导演惦记上了，急忙说：“他？他脑袋不太好使的，唔……”

他内心双手合十给王凯拜了拜，王小凯脑袋好不好使他不知道，但是历史学得尤其好，看着他们的剧本就跟看相声似的，不停地笑出眼泪来。

“脑子不好使正好来当演员嘛！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可以去考北影啊中戏啊上戏啊……你看他眼睛，蛮有戏的嘛，他叫什么名字？”

“王……凯……”

“为什么姓王……哦！我懂，懂懂懂，不问不问。”

导演绕到王小凯身边，惊愕地发现负责食品采购的人偷摸给他塞了好几包薯片。

“……”居然拿公款投喂小动物！这是谁！开了你！

王小凯摇着薯片递到导演面前。

“……唉。”导演自己拿起一片嚼了嚼，跟他说，看你年纪不大，去考个中戏北影之类的吧，搞不好啊，能中。

“那是什么啊，能吃吗？”王凯认认真真地说。

“……”导演不忍直视地望天：“你一定是吃饲料长大的。”

“哦。”王凯不以为意地接着吃吃喝喝，一个礼拜下来，全剧组都知道胡歌养了只漂漂亮亮的小猪，整天吃吃喝喝睡觉觉，更可恶的是，这小猪居然还吃不胖。

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啊。

女孩子大概都是喜欢小动物的，有天上午小猪没来，还围着胡歌问，人呢，他人呢，怎么不见啦，唉我还买了果冻呢。

“小孩儿贪睡没起来呢。”胡歌望天，心里发誓再也不让王小凯来剧组了。

又熬过了两天袁弘终于在胡歌殷切的祈盼下来剧组探班，结果王小凯冲上去就挂到袁弘身上，袁弘接住他转了好几个圈，诶哟喂，小凯你都会跑了！好样的！

会跑了？

导演不明所以的看着胡歌，胡歌抽抽鼻子，说，啊，这是一个身残志坚的故事。

导演又在脑内的雷雨剧情里加入了韩剧插件。

袁弘来探班，主要是来给胡歌收拾尾声，把王凯带回家才是正经事，不过他看着王凯的腿就琢磨，直接回家，太浪费了，不如哥哥我带你出去浪一圈儿吧。

“好啊！”王凯说。

“休想！”胡歌说。

“有烟吗，我要……”王凯不理他，直接问袁弘。

“你闭嘴。”胡歌挡在王凯前面，拒绝他接受袁弘的进一步荼毒。

“胡歌，你不至于吧，平常也没见你这样啊，怎么在我弟跟前跟个小兔子似的。装什么纯良啊——再说了，王小凯，那也是见过世面的鱼哈，是不是，抽个烟咋啦，搞不好鸦片膏都抽过。”

“是的！”王凯兴奋地接了句茬，把两个人都吓得回头看他。

“不会吧！你真……”

“但不好吃！”王凯又补了一句。

“你是吃的啊！”胡歌很郁闷，怎么没吃死你：“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吃常规食品行吗。嗯？”

“你哪来的鸦片膏啊……”袁弘的重点也不知道对不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打劫！”王凯喊了一句：“对，就是打劫，我们去劫船，那个好像很值钱，但并不好吃……后来卖掉了。”

“……”胡歌想了想，然后问袁弘，孩儿他妈，要不还是让娃念念书吧，你看这都是什么三观，要不得啊要不得。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袁弘说，你别急，让我问问。

然后他扳住王小凯的肩膀问：“诶，知道青楼吗，知道——”

“喂，你这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知道！妓女！很可爱！对我很好！”王凯仰着头回味了一下说，嗯！胸还很大。

袁弘突然感觉自己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蹲到一边抱着头不敢吭声，胡歌阴沉着脸问他，很大是么，呵，有我大吗。

王凯还真的上手捏了捏，得出结论，比你大。

“……别，别冲动。”袁弘拉着胡歌，避免他蹬腿踢到王凯，胡歌说，你别拦我，别拦我！孽子！孽子啊！吃喝嫖赌抽你居然真的都沾全了！我今天要为民除害！你这条低级趣味的人鱼！你！你！

袁弘说，冷静一点，娃在海里当了几百年的盲流，三观是需要慢慢矫正的，你不是说要送他去读书吗，我看这主意不错啊，你也不能把他当宠物养啊！你我工作都不固定，很忙的，又不能整天陪他，送去读书挺好的……

胡歌伸手拧了一把王凯的脸，说：“行，就送你去读书，接受接受思想政治教育。”

王小凯还蛮开心的，好啊，那我就去读书好了。

读书是什么，大概跟听故事差不多吧，蛮有意思的厚。

作为一个大龄失学儿童，王凯对读书兴趣满满。

袁弘一边打电话咨询着各种高中入学事宜，一边拍着他肩膀说，凯凯，那什么，受不了了就跑回来啊。你刷脸也是可以活下去的，没脑子也没关系。

“我知道，看你我就知道。”王凯高兴地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诶，王小凯你什么意思。

胡歌在旁边看着大笑，油然而生一种爹妈心，以得陇望蜀的姿态思考，将来要凯凯读个什么专业呢，毕了业找个什么工作呢，最好稳定一点，嗯，这样我回家就可以陪我啦。

袁弘看着他，说，别笑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头怎么跟你爹妈老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