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今天双更了，没看第二章的姑娘先看第二章哦~

第三章

【科普】

不管怎么说，既然不过敏，就别废话了，胡歌按住人鱼，苏医生痛痛快快地给他胳膊上扎了一针。

当然又得了一身水的回礼。

苏医生抹了把脸说，我应该穿泳装来。

挨了一针之后，王凯安静了好一阵子拒绝同他们讲话，背过身去面壁。

苏医生感觉，他很像个小孩子。

稍微有点好奇这条鱼的年岁，便问到：“诶，凯凯？小凯？你几岁了啊。”

王凯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历史不太好……说不清……”

等等，这跟历史有什么关系啊？

王凯又说：“我年纪比较小，比我哥哥姐姐都小……”

这不是废话吗！苏医生不明就以地翻了个白眼，人鱼是不是鱼脑子啊，智商不太高的样子呢。

结果王凯来了一句：“我就记得清军入关那年我出生的。”

“啥！！！！！！”

两人大吼，一鱼吓懵。

清军入关，胡歌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1644年，那是一个春天。

今年2006，那么请问王凯小朋友几岁了。

调到计算器减了一下：362岁。

胡歌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能接受对方看起来才十八九但比自己大了快三百多岁这个事实。

苏医生也蹲下，脑子里闪过一系列论文题目。

生命起源于水。

论人鱼的寿命。

百年孤独。

人鱼社会的结构。

时间与哲学。

……

……

她揪住胡歌的衣服捶了他一下，你你你，你，你都认识他这么久了——不知道他是个满清遗老吗！！！！

胡歌在双重暴击之下简直丧失了思考能力。

色令智昏啊！玩物丧志啊！整天光捏捏王小凯的脸蛋儿，看看他的鱼尾，拨拨鳞片，投喂投喂，给换换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哪顾得上打听他的生辰八字啊！

他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观赏鱼来，他爸没事儿捧着个搪瓷缸咂着水看鱼游来游去都能打发一天的时光，以前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确也跟个傻子似的在家摸了一个多月的鱼。

真·摸鱼。

也难怪鱼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还挺不安地问过王凯，比如出来这么久家里人着不着急啊，想不想回家啊之类的。王小凯对此只是茫然的摇头，那是不知道啊还是不愿说啊——原来都不是，一个多月而已啊！三四百岁的成年鱼了，才出门一个多月！家里人有什么好急的啊——

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苏医生有点好奇，对王凯说，诶，你们人鱼的平均寿命都多大啊？

王凯愣了愣，最后有点笨拙地说，没有平均寿命啊。

等等，什么叫没有平均寿命。

王凯说，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活很久的——我爷爷从开元年间就没有死过。

等等，王小凯，不管是人鱼还是人，谁家爷爷也都只能死一次啊，什么叫没有死过。

苏医生哭笑不得地问他，人鱼会出什么意外呢。被鲨鱼吃掉吗？

“哦，那倒没有，”王凯想了想：“我们身上发出的生物波，可以驱逐海洋生物的。”

“那？”苏医生问：“那要怎么死？”

“比如误食了有毒的海产死掉，吃了奇怪的化学品死掉，海底火山喷发死掉，卷进漩涡里死掉，或者不想活了死掉……不过自杀还是挺困难的，除了长期绝食自杀，很难死……”

自，自杀还是挺困难的？

苏医生好奇地问：“你们没有试过失血过多死掉吗……”

“一般的伤口在水中很快就会愈合了，越小的伤口恢复的越快，诺。”人鱼举起手臂，刚才的针孔已经完全消失了。

“……”苏医生和胡歌对望一眼：“这么快就好了，你刚才生什么气！”

王凯非常理智气壮地回答他俩：“疼啊！”

也对，就算不会死也不代表不会疼。

苏医生很郁闷，转过身去对胡歌说：“人鱼的世界我不懂啊。”

“其实我也完全不懂的。”胡歌懵着逼突然来了一句，拉过苏医生在一旁说，“他说吃了奇怪的化学品会死掉，可他刚来的第一天就喝了一桶海飞丝，但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第二天就啃了一块雕牌透明皂，除了吐吐泡泡也没事儿，今天趁我不注意把护手霜吃了，依旧没事儿……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敢给他喂感冒药了吧——我严重怀疑人鱼是神农的后裔。”

“……”

苏医生的重点好像也不太对：“你怎么把鱼饿成这样？”

“天地良心，我可没饿着过他。”胡歌指天发誓，然后把苏医生拖到厨房给她看垃圾桶，全是外卖袋子：“你看，他其实胃口不大，吃不多就饱了，但是什么都想吃两口。什么东西我只要放到嘴边，不给他尝尝他就急了，在池子里翻腾，比猫还能闹人。”

苏医生很郁闷，我可经常听说有人喂鱼把鱼撑死的。胡歌你千万别重蹈覆辙。

他们俩合计了一会儿，决定先不告诉蔡老板——当然也是怕蔡老板被吓死。

苏医生沉思了一下，又说：“检查完人鱼，该检查你了。”

是的，在那次海难中，胡歌的额头撞上了倾覆船体上一块翻起的铁板，结果被划出了好大的口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媒体说他演艺生涯终止了，他回来后接受了修复手术，拆线后的伤口依旧十分触目惊心。胡歌蓄起了刘海，遮挡着右眼眼角的伤疤。这会听说苏医生要给他检查，有些回避地朝浴室走去。

他说：“今天折腾这么久我也累了，您先回吧，咱们回头再查……”

苏医生叹了口气，见胡歌不肯配合，也不想拿出医生的身份来压他：“好吧，那就回头再查。”

她想，今天也算收获不小，本来以为胡歌一个人在家憋着迟早要出事，没想到情况是这样，虽然其实自己正努力地消化现实。但起码胡歌身边是有人陪着的……好吧，有鱼陪着。也许这个时候见老板见医生见父母见媒体见朋友都只会无形地增加负担，但是有那么一个美丽的海洋生物呆在浴室里，就算只是坐在旁边看看，也能让人安心不少吧。

她扒拉着浴室门口探出头往进看，胡歌背对着她没反应，倒是凯凯小人鱼机警地看了她一眼，尾巴悄悄地扬了起来，摆来摆去的，像是在跟她打招呼说，我看到你啦。

苏医生实在是有点喜欢这个默不作声的小家伙，虽然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但是现在她选择先留出一些时间来给对方适应自己，她扬起嘴角笑了笑，朝王小凯挥了挥手，对他和胡歌说，我走啦。

胡歌转身把她送出门的时候，低声地道了句谢。

苏医生下楼，被闻讯而动蜂拥而来的媒体围堵在公寓楼下，无外乎又是一些刺痛人神经的问题，有问胡歌伤势如何的，有问胡歌什么时候复出的，有问胡歌的心理创伤是否严重的，有问某某趁机上位抢了胡歌本来要签的合同他作何感想的，一片凌乱之中，苏医生想起楼上那条大尾巴的美丽精灵，她的心情不知怎么也平和下来，不再去思考一些负面的情绪，只说：

“他什么时候复出，我不能决定，需要他自己决定，但我肯定，他的精神状况很好，没有你们所担心的情况，他会复出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