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姜

预警，这章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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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山雨】

琅琊榜杀青之后，胡歌再多不舍，也只能回上海去拍新戏。

蔡老板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电话里头跟他讲说，回去后得跟他谈谈。

胡歌有点慌，不知道她想跟自己谈什么，想去打听打听，他的经纪人却也有些闪躲。

不至于的吧……他自己安慰自己。

胡歌坐在车里，头抵着车窗，司机和经纪人都坐在前排一言不发，天很阴沉，今天起了个大早，要赶飞机，何况昨晚大家都喝了酒，他是没有被灌酒，喝得不算多，只是到了最后有点懵，有好几个都彻底喝高了，被架回房间。王凯呢？他迷迷糊糊的没有注意，好像一直在跟晓然他们几个行酒令，兴致很高，理都没理他，哼，我都要走了诶你也不过来陪我说说话。

昨天晚上没说什么吧，胡歌心里瞎琢磨，王凯一直都不肯过来，甚至视线也不肯给他一个。后来自己被人送回来，头昏昏沉沉的倒下就睡了，一早起来收拾洗漱，王凯一定没醒吧，他昨天喝了多少啊？

直到大家大包小包的收拾着，拖着行李装车，动静声响是免不了的，好几个人都醒过来帮忙，胡歌看见郭晓然，蹭过去悄悄问了句，王凯呢？

“不知道，还没醒？”郭晓然是个老实孩子，见胡歌问，就自告奋勇说：“哦哦，我去帮你把他叫起来！”

“回回回回来，”胡歌赶紧拦住：“不要去了，叫起来干嘛，让他睡吧。”

“哦——”郭晓然拖了个长音，拽着一大包衣服往外拖，结果后背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拖鞋一脸没睡醒的惺忪，跟他对视一眼就立刻转过身说：“晓然我帮你。”

“走开走开，帮我做什么。”郭晓然推了推王凯，王凯还是执着地拉住捆绳，然后跟郭晓然一起抬走了那一大包衣物。

那就是胡歌离组前瞥见王凯的最后一眼。

他回了上海，蔡艺侬跟他讲，东西交给别人收拾吧，你先回去休息，过两天来我办公室咱们聊聊。

聊聊。比云淡风轻多了那么一点力道，胡歌咬着嘴唇，她十有八九是晓得了。

两天后蔡艺侬把办公室门锁上，转身就对胡歌说：“你跟王凯什么程度了。”

胡歌看着蔡艺侬。

“别否认，第一，你是因戏生情的惯犯，第二，这事儿不比以往，你要是不想毁了自己，就告诉我实情。”

那还瞒什么呢，胡歌索性抬头盯着老板：“就是你所能想的所有程度。”

蔡艺侬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没料到胡歌居然认得这么彻底，本以为还有圈圈绕绕一阵子的她，稍微有点困惑，又稍微有点害怕。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多久能出来？”

“我多久都出不来。”胡歌赌气地看着蔡艺侬。

“没跟你说笑！”蔡艺侬转过身子：“知道不知道你这次玩的有多大！！我早跟你讲过多少次，拍戏就拍戏，不要那么入戏！”

不入戏我还拍什么戏！胡歌愤怒地站起来，可是他又无话可说，他无言地抖动着嘴唇，最后自暴自弃地说：“这我也决定不了。”

“七月份你就进旋风的组。”蔡艺侬说：“哪儿也别去，不要跟王凯联系了，不要去找他，你就乖乖呆在组里拍戏，这次你有感情戏的，那个女孩子我接触过，人挺好的，我看你们能聊得来的。”

你到底在暗示什么？！胡歌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你来安排吧，没别的事我先回家了。”

“胡歌！”蔡艺侬叫住他：“你姆妈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只当你耍小孩子脾气，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讲，要是有别的办法，我想当恶人吗？！你真的想走到那一天去吗？！”

胡歌如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原地，他慢慢地回过头去，脸上的惶恐让蔡艺侬不忍，可是这才是现实啊，胡歌总是又冲动又纠结。要是真的放任不管，他会毁了自己的！

蔡老板心里其实也很乱，天知道她这么多年来她为胡歌操了多少心。可是这次真的把她也给吓着了，演艺圈这么乱，她对胡歌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一直以来，他也只是跟女孩子搞点绯闻，这在社会上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甚至还是一种魅力的展现。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胡歌都这个岁数了，还跟着了魔似的，突然去喜欢一个男人。

她手上有王凯的照片，那是个眉目清朗的男人，一米八二的瘦高个，站在那儿背挺得直直的，像把军刀插在地上，不能算是胡歌的猎艳对象。

所以她才那么害怕，害怕他失控，害怕他当真，害怕他被对方拖进地狱。

蔡老板又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王凯这个人，我也打听过了……你俩要是好朋友，我放一百个心，要只是好朋友，我该多高兴，可你的心里不能只装着他，你的心不是他一个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明白的。”

他开了门走出去，看到经纪人担忧又探询的眼神，他错开目光。

殿下，世道如此，人情不堪，苏某该怎么办啊。

有些问题我不愿意在剧组的时候去想，你让我忘了一切烦恼，如果世界上有一片荒岛，再也没有人指手画脚，我想带着你去。

可是你也不愿意跟我去吧，聊到理想你那么开心，聊到演戏你那么开心，你的执念又不是我，为什么我回来两三天了，你连一个问候都没有，为什么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不主动联系我呢！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想我。

你会跟别人聊聊我吗，聊起我来你会开心吗。

不会的吧，就算曾经会，以后也不会了。

他坐在车里，给王凯微信，人要是不够勇敢该怎么办。

没想到王凯那么快就回复：人都有软肋，输给自己的软肋，不丢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歌的眼泪蓄了起来，我要跟你分手，你却替我说话？

王凯今天收工很早，剧组即将全部杀青，他心情好，就喊着郭晓然，开了几瓶啤酒打小游戏，手机一震，他抓起来看了两眼就开始打字，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抬头看看战况，这局他要输了。

郭晓然抱怨：“诶，你打一半回什么微信啊，等等，胡歌的吧？说什么啦？”

王凯把啤酒一饮而尽，一甩手投进垃圾桶：“说分手。”

郭晓然拍拍手：“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俩这事就不能成！“

王凯掐着郭晓然的脖子：“如你所愿啦行不行！“

胡歌大概不知道，王凯他等这个结果已经好几天了。

胡歌将要离开剧组的时候，他们头天晚上闹得很疯，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大家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孔导说，恭喜梅长苏顺利杀青，来来来都听我指挥，全体起立，大家一起先干这杯啊！然后我们再来三杯啊！

 “哦——”开场就这么热闹，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那气氛真是好，胡歌也暂时抛却了伤感，跟着大家一起闹腾。一杯又一杯，真高兴啊，有人说这个剧组，年轻人多，气氛活跃，也没有那爱生事的小心眼的。真是过瘾，要是拍戏都能这样过瘾多好。

那天晚上胡歌状态不太对，喝得有点懵，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王凯过来看看他，他就拉着王凯的手跟他讲，殿下啊，苏某先行一步了啊，殿下自己要保重啊。靖王殿下，苏某想选你的呀……我是真的想选你啊。

“喝得人戏不分了都，都跟他讲不要勉强嘛，谁又没灌他，这样儿明天能走？”李雪走过来忧心忡忡地问。

王凯咬着嘴唇，一反常态地安静，看着胡歌皱着眉头，听见李雪问他，就说：“放心吧，一定得走了。”然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轻轻拍了拍胡歌的手，说：“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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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一直以来我的推进方式都是拼图式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甜片。

          可能今天拿起的这片不那么甜。